窗外
时间: 11-06 来源:樊欣悦
小时候,我最爱爬在窗台上向外望。
林立的高楼像一道道屏障一般将四周堵得严严实实,无法遥望,只能向下望,望着我们小区的院子。
我们住在妈妈单位家属院。只有三栋六层高的楼,其余的便是菜地、绿化带、小公园,甚至还有一个篮球场。我家在五楼,视野还算开阔,我便在窗户凸出的部分,或坐,或靠,或趴,看着那片画一般的天地。
春天,楼下的几棵樱树开花了,一团又一团的淡粉色点缀在一大片三叶草坪中,美得令人窒息。遗憾的是那几树樱花很快就被我们糟蹋了,甚至伤及树木枝丫。夏日,那三叶草最惹人爱了,那醉人的暖风吹过,那片草坪泛起碧绿的涟漪。秋天最惹眼的便是西边的那几棵帐篷似的树了,它的枝条向四周扩散,垂到地上。那时树叶已泛黄。包括我在内的一群孩子最爱撩开黄绿相间的珠帘,钻进树丛里,将自己置身于一片绿茵中。冬末的腊梅花,此时已将阵阵清香撒向四周。树干古朴苍劲,却生出了朵朵温润淡雅的梅,然而腊梅十分婉约内敛,她作文们将自己藏身于铁骨嶙峋的枝干中,趴在窗户上的我只能隐隐看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淡黄。楼下有奔跑喊叫的孩子,有一边散步一边拉家常的老人,甚至大人们也像孩子似的,悠闲地坐在双杠上。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然而,又过得那么快!
小公园和篮球场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高楼。樱树和三叶草没了,那儿建了座地下车库。依稀记得施工的那几年,整日打桩的咚、咚”声,夜晚货车的喧嚣,吵得人不得安宁,宽阔的道路变得只有三米左右了。下雨时,工地内的泥水被冲到路面,与尘土混在一起,仿佛走在乡村泥泞的小道一般。我坐在飘窗上,失神的望着工人们打桩时不断重复的动作,望着铁桩沉到地下,又被拽上来,望着那两三个盛满泥水的巨坑。
现在,依然有树,这是施工几年幸存下来的数;依旧有草,却没有以前那样喜人了;没有一朵花,只有钢筋混凝土。似乎为了掩饰这过分的单调,才象征性的添了两三座不遮雨的亭子。一切都变了!
于是我很少往窗外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