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掉的背影

时间: 11-06  来源:何铮

茫茫人海中,有一个人的背影我至今都没忘她只是一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环卫工。

一天晚上,我跟妈妈去浏河岛散步。妈妈一到浏河岛便加入了跳广场舞的行列,我百无聊赖,只好拿着一瓶水四处溜达。逛着逛着,我看见前方十来步处一个驼背的老人,微微佝偻着,用手中的夹子捡着地上的垃圾,丢在手中的撮箕里。她,大概是岛上的环卫工人吧?我加快脚步,正要越过老人时,那老人直起身来,微微地喘了一口气,视线和我碰了个正着。老人慈眉善目的,见我在打量她,微微向我笑了一笑。我以为她想要我手中的矿泉水瓶,举起还剩下几口水的瓶子,示意让她等等。老人见我误会了,微笑着摇摇头。我也不好意思地跟着笑了,快步越过了她。

拐上一道小径,树荫下的长椅上坐着一对年轻男女,两人穿着时尚,年轻漂亮,可行为实在不怎么美:女的在嗑瓜子,脚边是一堆的瓜子皮;男的在削苹果,他一边削,一边得意地向身侧的女孩子说着什么,似乎在吹嘘着自己削皮的技术。皮削完了,长长的果皮落到了瓜子壳上。两人看着脚边的果皮,嘻嘻哈哈地笑闹着。

我皱皱眉,越过他们快步向前走去。走不了多远,背后一个声音响起:请让一让。”我回头望去,原来是刚才见过的老人在扫青年男女脚边的垃圾。那对男女没有理会老人。老人只作文好埋头清扫。女孩子磕瓜子磕得更带劲了,老人刚扫过的地面又纷纷扬扬地落了些瓜子壳。老人忍无可忍,终于又说话了:请不要把瓜子壳吐到地上。”

女孩子愣了一下,蹙起了眉。男子见女孩子不高兴,瞪了老人一眼,不耐烦地说: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烦,我们不理你是想让你快点走,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走,走!”随即,挥着手示意让老人离开。老人没有走,继续清扫着。男子见老人没有离开,感觉到自己在女孩子面前丢脸了,提高了声音:别没事找事,快走!”老人没有理他,看着仍然在吐瓜子壳的女孩子,又一次地说:请不要把瓜子壳吐到地上。”

男子不耐烦了,骂骂咧咧地站起身,似乎是要打人的模样。不远处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冲突升级,不由自主地向三人这边走过来。女孩子拉了男子一把,说:算了,跟一个扫地有什么说的。”男子听她这么说,低声说着败兴”什么的,拉起那个女孩子走了。老人站起身,看着年轻男女的身影微微摇着头。这回我看清了她的容貌,土黄色的脸有些枯瘦,额头上一撮白发,在风中微微摇晃着。老人咳了一声,继续弯下腰扫地,不一会儿,地上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老人拿着扫帚、撮箕渐渐走远了,看着她的背影,我不由得感慨:这些普通的劳动者,什么时候才能赢得真正的尊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