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埋下一颗种子

时间: 11-06  来源:张烨

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题记

我是田园的遗腹子。

我是春不经意间洒下的泪滴,从此在故乡的土地上长眠不醒。

都说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只是故乡并没有樱桃”、芭蕉”这样娇贵的植物,只能满心欢喜的道一句红了甜枣,绿了新竹”。故乡是记忆中的雨坛,不远不近,却温柔了眉间与心上,每每读来,便觉得唇齿留香。雨”,或绵或长,淅沥柔软。坛”厚德载物,福泽后生。最难忘的,是祖父的后屋那棵苍翠的枣树。每值夏秋之际便装以赤红点点,可爱诱人。邀来亲友三五人,兜一地的围网,一杆子下来,砰-啪-哗-”如同奇妙的乐符击打着富有灵性的土地。我则赤着脚穿梭于繁忙热闹的人群中,收获这份沉甸甸的喜悦。就这样,在内心埋下了一棵种子,关于收获,关于故乡。

伯父是个生性冷淡的人,惟读书这样一个爱好。以前总会听伯父喃喃自语,此心安处是吾乡”。反反复复的读,声音轻柔而严肃。多年后才读懂,这不过缘于一个远方游子赤诚热切的作文乡愁。伯父是长子,自年少便离家求学,回乡后谋得一官半职,也与生他养他的故土渐渐疏离。祖母的去世,祖父的病重,成了他眉间一道解不开的枷锁。曾偶然,住在伯父家,秋露深重,伯父却披着外套,擎一盏小灯,静伫于书桌之前,目光紧紧锁住全家福的照片,一语不发。这样的画面我只从门缝里窥见过一次,却至今无法释怀。曾几何时,这份浓浓的乡愁,在我心中埋下一颗种子,关于思念,关于亲人。

张晓风先生曾这样说过:如果有人像我一样遇见了田园,谁不会同我一般笃信上帝呢?”她一生都走在田园的诗行里,永远年轻,永不老去。田园就是一首寂寞的诗。我们既然深爱着这份土地,那我们的灵魂就永远的栖息于这片热土。它的记忆洒遍我们生活的每个角落,历久而弥新。一如现在的我,读到白居易的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恍然间想起当年那个赤着脚的小女孩,在人群中穿梭的情形,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模糊,却又那么清晰。而那一颗种子,却在风雨飘摇中,顽强生长。

我深深扎根的故乡啊,可不可以让它不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