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成长

时间: 11-06  来源:苏剑贞

多少时光荏冉,遗落在记忆的深处。也许是一首老歌,或许是一段文字,给了记忆一个契机,告诉你曾经的温暖。回着看,那段记忆竟闪着爱的光芒,浓缩着旧日的成长。

窗外又是阴雨绵绵,生命若水,穿尘而过,一路沧桑,一路高歌。现实总与记忆重叠,带来浓烈厚重足以使人落泪的悲怆之感。烟雨飘过的田野,显出脆弱的一面,不要轻扰草丛,让她带我回到那个烟雨天。

南国的春总是缓慢而悠长,伴随她的是细碎绵长的雨。老家的戏曲总在这个时候响起,年幼的我总喜欢跟着奶奶在夜里去看戏。奶奶的手总是粗糙却温暖,紧紧地牵着我走过乡间小道。我不喜欢安静地看台上浓妆艳抹的人儿,总爱呆在戏台旁的空地与年龄相仿的小孩玩耍。记得那个阴雨天,年少的我看到一个小男孩手里有我最爱的零食,我不禁眼馋起来,要求他分我一点,可他却拼命摇头。我好说歹说,他却依然不肯。我的蛮横脾气上来,仗着自己的个头比他大,便伸手去抢。他没有料到我的举动,吓得没有反抗。他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吓,还噙着泪水。我虽然有些惭愧,但更多的是胜利的快感。

这时,戏也散场了。见到人越来越多,小男孩似乎再也无法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委屈,大声地哭了起来。奶奶看到了趾高气扬的我和痛哭流涕的小男孩,皱起了眉头。严厉地问道:你干什么了?”不就是拿了他一点吃的”。我不以为然小男孩并没有停止啜泣:是她抢我的?”奶奶一改往日的温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吓得不敢再说话,愣愣地站在原地。奶奶便对小男孩说:那我买点东作文西,算是给你道歉了。”说完,便带他走进附近的商店。许久,我紧张地摩挲着小手,害怕奶奶那严厉的目光。

那时的夜已深了,只有昏黄的路灯照着细密的小雨丝,有些许飘来显得冷瑟。奶奶安置好小男孩后,拉起我的手走在熟悉的夜路里。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凶吗?”因为我抢了别人的东西?”我揶揄地说道。吃别人东西是小,抢别人东西是大。我们家这么多年以来就没有欺负别人的传统。”我被奶奶严厉的语气吓得不敢说话。有些道理也许你长大后才能明白,但你要知道,学会做人比什么都重要,不要欺负别人,你永远不会得到好处。”我有些委屈,一向慈祥的奶奶,板起脸来,眼里不见了往常的慈爱和宠溺。我有些惊慌失措,眼里噙着泪水。大不了,再也不吃了呗。”奶奶叹了口气你总以为别人会一直宠着你吗?要学会长大。”她的面容威严,容不得半点戏谑,抹了抹眼泪,对奶奶说: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不会了。”奶奶认真地慢慢地说: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要知道家人永远都是为了你呀。”我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昏黄的灯光柔和了她的褶子,拉长着一老一少的背影。那个烟雨飘飘的夜晚,一个年少的心在缓慢的成长。

直到时光老去,直到童年悄然离开,直到我的身躯渐渐高大于奶奶,那些话,那些教诲却依旧难抹于脑海。我路过越来越多的分岔口,我路过麦田和草原,路过浮华与童年,路过沧海和萌芽。我路过夏花的灿烂,也路过惊鸿的短暂。路途遥远,但心中信念常在,那些飘荡在冷雨夜的教诲与劝导,永远久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