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年味儿

时间: 11-06  来源:陈利群

一年四季卯足了劲儿,期待的大年三十就这样平常稀松地走过了场。遥想当年待字闺中,守在父母身边的年味,似乎是从第一场雪,或是从第一场霜开始的,母亲开始着手纳全家人过年穿的新鞋的底了,纳着鞋底,大铁锅里蒸着做冻水糖的糯米,而或是大锅的熟红薯条,嘱咐我们:等到过年了就炒制好,给我们吃。年味在心里会种上个大半年。

一待寒假开始,当老师的父亲,便总被村人邀去做冻米糖,四个生产队,百来户人家,大都是我那老父亲踏制的。冻米糖是我儿时家家户户过年招待客人上好的零食。

过年猪杀了,父母们又开始炸油豆腐,爸爸掌勺,妈妈守灶火,浓浓的年味也穿满了每一片瓦、每一块砖,从门缝里,窗户里冲出屋外去。

哥弟们已把柴火堆得满楼高了,就等着大年三十晚上火炉堆能通宵红火、温暖。年味在腌肉的缸里,年味在大缸中大白咸菜里,年味在刚制好的冻米糖里,在刚蒸好的白馒头里,在镇上放着音乐的大喇叭里。

等母亲带着我大搞卫作文生,父亲招呼我替他按好对联的另一头时,那真的是快过年了,做错点事父母也不再大动干戈地批评了,杀鸡了,平日里板着脸的爸爸也特地不把公鸡尾巴上的毛浸湿,干干地拔下,温和地递给我,让我做鸡毛毽子来踢。

过了小年,耳边总是邻居们,和爸妈们的今天廿七”,今天廿九夜要烧年子了”。父母灶上灶下忙着,任着我们四个孩子上窜下跳,等到大年三十的那天,母亲大人就早早地嘱咐着,洗好脚,可以先穿新鞋子。那一刻过年的味儿已渗透到每一个毛孔里了:等着我们的全是玩乐,美食,走亲访友这些开心的事了。

呵呵,年味应该没有淡吧?那淡的是什么呢?淡的是没有父亲制作冻米糖的身影,淡的是没了母亲新纳的鞋子穿了,淡的是不会再有我们哥弟妹四个排着队等爸爸发配我们啃猪头骨的情景了!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鞭炮声,窗外是晰晰沥沥的下雨声,明天是大年初一,新的年轮又另起了个头,我愿我有能力将每一个普通的日子,过出点年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