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文学有个约会

时间: 11-06  来源:李婧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题记

遇见你是什么时候,已经不是很记得了。只是无端的记得,在一个灿烂的午后,在医院的病床上,泄泄融融的午后晶莹大把大把地倾泻而下,把冰冷的被子硬生生弄得暖和起来。那丝丝缕缕的光束打在我身上,与我当时的喜悦相得益彰。一本《公主童话》,让我再也无法忘却你,即使因为过于幼小而无法呼唤你的姓名。

长大了些,我开始更加努力地和你接触。你是我的第一位导师。在你的引导下,我看到了美丽的夜莺用自己的生命献祭爱情,我知道了幸运的辛德瑞拉因为水晶鞋而收获幸福,我了解了孤苦的小红帽在烛光之中拥抱亲情,我时而被打动,时而被警醒。这时的你,就像是一架古老的钢琴,又像是一位亲切的神父,教导我以人世间的美丽与善良,优秀与高雅。童年父母的空缺被你填补得天衣无缝,你让我成长为了一个心智健全的孩子。或许是因为时机未到,我依然不知道如何确切地称呼你。但是每天与你的交谈,都像是一壶清水,将我心灵涤荡得干净透亮,无染纤尘。

一步步地,我到了青春期。你好像变了,变得多样又细腻。一回,我又因为身体抱恙卧病在家,闲来无事翻起散文选,看见了张岱的《陶庵梦忆序》。一行行地品读下来,不知不觉中衣领已经湿得透彻。敏感的性子让我无法不被文中那种沉重的情绪所感染。张岱诗人在自己的故国灭亡之后,回到山林,充当野人。当我读到他的朋友们远离他时,心里面的痛苦大于愤怒,同时又有一些些细小的无动于衷。复杂交错的矛作文盾感情弄得我心里发酸,直到我看到张岱活下去的目的就是写完此书纪念故国之时,那股酸涩总算是打开了我眼泪的闸门。如同泄洪一般,我止不住的啜泣。邯郸梦断的痛楚,执挎弟子的悔恨,痛失家国的悲愤交加都让我的大脑为之阵痛。于是我又看到了你,你变成了一个凄凉的老翁,定定地看着我,浑浊的双目告诉我,何谓家国。

到了今天,我似也依然是懂非懂,但却又好像大彻大悟。你好像一直都游离在我身边。我与你的约会也许在清晨的马孔多,也许在阿富汗那个放风筝的孩子的家乡,也许在冉阿让曾经就任过的集市,也许在简爱与罗切斯特先生相遇的小道,我们约会的食品多种多样,也许我们在品尝那个痴情汉送给心爱姑娘的西西里柠檬,也许我们在吃乌拉苏尔的动物小糖人,也许我们在和祥子一起吃虎皮冻。我们会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的渔舟唱晚之时和王勃共赏秋水共长天一色,我们会在蛾儿雪柳黄金缕的奢靡夜晚与辛弃疾一同寻得那在灯火阑珊的人儿,我们会在泰山之上与杜甫一起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哦,是了。怪不得。怪不得你的面庞如此多变。你是面若冠玉的潘安公子,你是养在深闺的玉环王妃,你是大颂安得广厦千万间的愤懑老人。那样多的人为你倾心,描摹你的眉眼。你是一切浪漫的起源,你是我们一直称呼着的文学”。你陪伴着我,看着我从一个黄毛小儿出落成今天生机勃勃的青少年,我与你的约会,从未停止。我对你的挚爱不会随着时间而消逝殆尽,反而会像一坛老酒,历久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