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余光中那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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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正是昨天,2017年12月14日,悄悄地,一个台湾90岁老人离开了人世,人虽去,但那耳熟能详的《乡愁四韵》犹在耳畔。

我对这位逝者了解并不深,似乎也只记得那首小诗,可无缘无故,那一飘长江水,那一枚海棠红是何等清彻,何等火热,置我肠中冰炭,起坐不能平,似乎我曾去过台湾似的,对他的生活无比地渴望。

在我眼中,他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呢?而我的生活又如何呢?清晨,我起床,睡眼惺忪,想到还要熟悉一下昨晚背得极为嗑绊的英语听力材料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似如此,一整装好了,情不自禁又扑回了被窝,等五分钟后的另一个闹钟响了才一跃而起无比跌撞、匆忙地洗漱。我竞是如此渴望那安逸与闲适,哪怕仅有五分钟。

没错,我所渴望的便是那闲适的生活,想象我四处寻找水杯时,打南边正有人看朝阳从台湾原始森林上升起,郁郁葱葱,苍苍茫茫,我不知是何等嫉妒。

曾有人说过这样一个词诗意的栖居”在我看来,这放在那位文学泰斗身上真是太恰当不过,可是当七点整,我忙着剥鸡蛋,并将芝麻糊往嘴中倒时,妈妈作文手机里播放的新闻说到著名诗人学者余光中逝世,享年90岁。口腔内的芝麻糊刹那间变得滚烫而浓稠,不仅如此,妈妈也没说话,只有鱼缸里的那几尾金鱼还在兴奋地享用早餐,一片沉静中只有新闻中的片段与鱼唇轻吻水面的泡泡破裂。

几乎是设计好了的,我和近百个日子前一样,穿鞋,说再见,在妈妈的提醒声中出门。对他那生活的嫉妒烟消云散,甚至不复渴望,甚至边下楼边臆想:他逝世前有没有乞求过新的一天,哪怕仅是一瞬的乞求呢?或者,他是哪样心安,追溯了下90个春秋,对长江水说了声我来了”便去了呢?

他的时间用完了,我仍有大把的时间来追求想要的生活,我可以做一切,可以一步跨一格台阶,也可两步并一步飞也似的冲下去,而他什么都做不了。我以后可以早起五分钟,不再睡回笼觉,布他不能。原来,我并不渴望别人的生活,我一直都能主宰自己什么时候眨眼、抬手

昨天,正是昨天,那名叫余光中的老人去了。今天,正是今天,2017年12月15日,我不必像任何人那样生活,但像那位老人一样,无比热爱生活,冲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