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梦想的翅膀

时间: 11-05  来源:冯彩霞

儿时,我听得最多的歌是国歌,每天从我家土墙上挂的广播里铿锵出来,广播是碗口那么大,声音也就从碗沿一路飞奔出来。还有妈妈从生产队的学习班回来学唱的《社员都是藤上的瓜》,《社会主义好》等。耳闻目濡,我的儿歌就是这些与当时形势有关的歌曲。后来又跟随爸爸来到秦岭山菜籽坪上小学。记得每天下午四点半,宁西广播站的播音员那熟悉优美声音的开场白介绍完后,就会播放一些优美动听的歌曲《军港之夜》《甜蜜的工作》《绿岛小夜曲》等。慢慢的我也就学会了这些好听的歌曲。

上中学后,爸爸回来时买了一台玫瑰牌的台式收音机便成了我生活中最亲密的伙伴。从收音机里我了解了外面的世界,也学会了不少流行歌曲。每个礼拜六回到家后,第一时间打开收音机,调好喜欢的节目频道,一边帮妈妈干家务一边听一些好听的歌曲。有时信号不好会发出刺耳的杂音,我就放下手中的活,一会放在窗台上,一会放在碾盘上,寻找着没杂音的信号源。最初听到的邓丽君的歌曲是那首脍炙人口的《小城故事》。从此喜欢上了邓丽君,喜欢上了《甜蜜蜜》《在水一方》《我只在乎你》等歌曲。每个礼拜天有一个《每周一歌》的栏目。每到上午十点那个时间,我会准备好纸和笔,听着里面念得歌词,有时听不太清楚就音的写,错过了就错过了,等有机会再次听到后再学,没机会就只能学一半。下一周又放播放新的歌曲。所以学一首完整的歌断断续续要半年或更久。一首《橄榄树》竟让我完全学会将近二十年,这也是我一生中学唱的最长时间的歌曲。

我们家住的山高皇帝远,任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扰民的。有时家里就我一个人时,我就趴在我家后窑的空瓮里唱歌,唱出来还真的是如铜铃般脆生生的。那时正流行董文华的《十五的月亮》《望星空》,那声音唱出来还真有董文华的音质。但在大庭广众面前我就心跳加速,血脉膨胀紧张的唱不出来。

在学校,每到下课时,和几个喜欢唱歌有共同爱好的同学挤在一起,把各自喜欢的歌曲教给大家唱。初二时,同学们选我当音乐委员,就是每次上课前要给同学们带头起歌,可我唱出来的声音不要说同学们听不见,就连我自己感觉也像一只蚊子在独唱。所以我辜负了大家对我的期望,这个学习委员只上任了一个学期就被罢免了。用我们老家话来讲的话,我就是上不了台面或者是不上串串的(没出息)。所以我的歌只能唱给我自己,唱给空旷的田野庄稼,唱给我家的猫狗鸡羊听。它们是我忠实的听众,面对它们我也会心平气和的唱出我心中的乐趣。

音乐可以使人身心愉悦,陶冶情操,还不耽误干活。边干活边唱歌,可以驱散疲劳,可以快乐的劳作。而且我还把唱歌运用到不同人不同事上。

每次的考试成绩平平,也从来不会为考试的成绩失利而捶胸顿足。该学就学该唱就唱,年轻人就要开朗奔放,老师妈妈不要生气,生活本来就是这么样-一首《我多想唱》就会自我安慰。我也把这种不靠谱的音乐梦运用到各科科目上。

初二时,从外校调来一位男数学老师,人长得很清瘦,数学课也讲的不错。但数学对我来说,讲的好坏无所谓,反正又学不进去。寒冷的冬天,数学老师也不怕头发结冰,有时会把头发洗湿或蘸着水把头发梳成三七分,真的是油光可鉴”的。尤其讲那几何的辅助线时,东一条,西一条像《西游记》中蜘蛛精的盘丝洞一样,搞得我头昏目眩。这个老师也有些邋遢,冬天里,鼻尖上经常挂着亮晶晶的夜明珠”。我就自我疗伤解决盘丝洞”的困惑,在老师的夜明珠”上发挥我的音乐天赋,篡改歌词:一闪一闪亮晶晶,鼻尖上面放光明,好像天上的小星星,何时落地放光彩。

初三时,我们班的数学老师换了一位漂亮的女老师,讲课时大眼睛一忽闪一忽闪,讲课的声音甜美动听。可就是激发不起我对数学的丝毫兴趣。我眼睛盯着老师讲课却神游天外,心中在哼唱:漂亮的姑娘十呀十八九,小伙子二十刚呀刚出头,如今似玉的好年花呀,正赶上找对象的好时候。不为自己一堂数学课上啥也没学到担心,反而为漂亮女老师以后选择什么样的夫婿而操心。

物理化学课也是令我头疼的课程。物理课上的杠杆原理,牛顿,作文瓦特定律令我大伤脑筋;不过有两条定律我记得:物体遇热膨胀,遇冷收缩;同性吸引,异性排斥。这条定律很适合恋爱中的恋人。化学课上各种元素,水分子,碳分子,遇到什么会变成什么,爱变什么变什么。盯着黑板化学公式,漫长的四十五分钟我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哼唱: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着游戏的童年。

英语课上,听着英语老师那叽哩哇啦的鸟语,什么肉丝(花),狗死(女孩),死猫(矮的),噎死(是的),听着这些带死的单词,我就想笑,我就想起王洁实谢丽斯合唱的那首:朋友你是喜欢哭来还是喜欢笑,如果能笑你就笑笑笑如果能笑我也不敢在课堂上哈哈大笑,那样非被老师拉出来在班上示众不可。

我喜欢阅读。喜欢毕淑敏的:书不是胭脂,却会使女人心颜常驻;书不是棍棒,却会使女人铿锵有力;书不是羽毛,却可以使女人飞翔;书不是万能,却可以使女人千变万化。喜欢三毛的:如果有来生,愿做一颗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姿态,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喜欢莫言的:每个人都有一行眼泪,喝下冰冷的水酝酿成的热泪,我把最心酸的委屈汇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喜欢琼瑶的:早晨的彩霞和黄昏的彩霞都是一样的,对一对真心相爱,忠心相守的情侣,不但要共有朝朝还要共有暮暮。

每当闲暇时,翻看那些看过N遍的《读者》《青年文摘》《意林》,心中多了一份欢欣愉悦。曾经看过一篇文章,题目忘了,但那个插图让我留恋向往。一个人斜躺在温暖的土炕上,两条腿搭在炕桌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一只可爱的猫蜷着身子卧在身旁做着美梦。那种境界真的是至高无上,可以让人忘掉尘世的一切烦恼。不过现实生活中的我,再孩子们上班走后,有缝纫零活了做点,闲了没事就坐在缝纫机旁看书,我们家那只猫咪也很识趣,一见我闲着没事,就跳到我的腿上,然后按照自己舒服的姿态依偎在我怀里,它睡它的觉,我看我的书,心情真的很不错。

幸福不是财富的多少而是心情的快乐与否。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按照自己的境界去调解。曾经在爱人去世不久的日子,一个人时常被悲痛的泪水包围着。我就用他曾经给我买的电子琴弹奏心中的歌,周冰倩的《真的好想你》的曲子伴着泪水飞扬,心中的痛能有所缓解。也许在别人看来,这个女人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还有心情弹琴。可我知道这也是一种心情的释放方式。

我不懂乐谱,只知道哆唻咪发嗦啦嘻哆,但能根据自己会唱的歌曲弹出曲子。有一次,一个大嫂问我:你这电子琴有和声吗?我一脸茫然答道:不知道。只是跟着感觉弹奏。原来光用左手按琴键,右手闲着,后来就学着也用右手弹奏,两只手弹起来协调。刚开始练了两天,吃饭用右手夹菜时,右手却控制不住的发抖,我的心猛的一沉,一丝恐惧感涌上心头。该不是得了老年人的那种帕金森病了吧。这种恐惧感持续了几天,我抱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虽然生命轻于鸿毛,但也不枉在世上来过。活一天就按自己的方式生活一天。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我坚持用右手弹奏,没想到这种发抖的状态竟慢慢消失了。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弹琴所致,真是一场虚惊。

虽然我不懂和弦是什么,也不懂的指法,但我已经能用双手弹奏心中的曲子。心情快乐时可以抒发心中的快乐,心情郁闷的时候可以缓解心中的压抑。虽然大半辈子碌碌无为平平淡淡,当命运给我沉重打击的时候,是文字音乐给了我一双隐形的翅膀,那就是坚强和信念。

干自己喜欢干的事,音乐文字可以使人身心愉悦。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步入中年,我的梦想没有实现,但最初的爱好还是没有随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一首《栀子花开》让我重拾当年的校园生活。

世上有两种东西永不褪色,那就是文字的魅力和音乐的旋律。也许我的梦想不会实现,但我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我会一直坚持下去,把我的人生用文字书写出来。

播下的种子不一定都会发芽,但我还是要做一粒即使发不了芽也要播下去的种子,在音乐、文学的旋律与土壤里去感受阳光,雨露、空气的清新,以及人间的温暖。